【王周】我在苏黎世做了啥？（下）
（4）晨练的秘密
“哟，终于来啦？吃过早饭没？”坐在司机背后座位的叶修好整以暇地调侃半个人踏上大巴的黄少天。
“车，里，禁，烟！我们队长不在你就无法无天是吧？”错过早餐的黄少天吃了一肚子怨气，正好发泄在捉弄他的叶修身上。
“哦，行吧”，叶修掐灭了烟头，说：“就你事多。要不要封你当团宠得了？”
黄少天视线一转，只见方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杰希和周泽楷正并肩端坐在第一排，周泽楷甚至乖巧地抬头朝他微笑。
这是一只白切黑吗？黄少天一时语噎。
黄少天还真冤枉周泽楷了。
事情还要回到国家队下榻苏黎世的当晚。
由于江波涛来电向周泽楷传达战队经理圣旨，规劝小周在外水土不服情况下少吃零食，尤其是膨化食品，并且提醒他勿忘锻炼保持身材，周泽楷不得不悻悻然把吃到一半的虾条摆回了吧台。王杰希瞥见那折得整整齐齐的开口，可知当事人是多么珍视这包零食，不禁又好笑又恻隐，晚饭后就拉着周泽楷去酒店的游泳池锻炼。
酒店里各式人来人往，游泳池多了两个一米八出头的亚洲小伙并不引人注目。
看着周泽楷的肩背手臂和腹肌，王杰希下意识赞叹：“小周的身材真不错。你体脂率多少？”
周泽楷不好意思地低声报了个数字，又补充道：“王队也是”，说完又社恐般低下了头。
王杰希笑道：“我本来不爱锻炼的，但八期以来小队员多了，下班不是躺着玩手机就是喝奶茶吃零食，基地的健身房根本没人用，我只能以身作则了。哦对了，别这么客气叫我‘王队’，喻队才是我们队长，你叫我杰希就好。”
王杰希自然而然伸手去比划周泽楷的三角肌和肱三头肌，心下和自己的作比，不禁感叹说：“嗬，真下血本。”
王杰希大大咧咧，周泽楷却是崖柏——心虚得全身僵硬，导致王杰希笑着说：“怎么肌肉这么紧张呢？赶紧再去热热身。”
闻言周泽楷如蒙大赦，赶紧去一旁热身了。
游泳真是不错的锻炼，而多个小伙伴又比独自游有趣多了，自此这两人就每天一块儿晨练，周泽楷也敢偶尔吃点零食了；这也是黄少天的晨间直播没拍到他们的原因。
言归正传，一脚踏上专车正在思考抬头对自己乖巧微笑的周泽楷是不是白切黑的黄少天眼尖发现周泽楷身上星空蓝的T恤很不一般，他全然不顾喻文州和方锐还被他堵在身后，当机立断吐槽：“你们仗着身高一样就可以共享衣柜吗？”
王杰希一头雾水说：“我没有哇。”
黄少天指着周泽楷的上衣追击王杰希：“你也不看看这是你自己操作王不留行新秀赛季的纪念款？我十分非常万分确定！因为我不久前才看过夜雨声烦的新秀赛季纪念款的交易行情，你这款属于比价商品之一！”
黄少天这么一说车上除了闭目养神养精蓄锐的张新杰，其他人都不困了。
王杰希侧首打量了周泽楷的服装恍然大悟，果不其然正是自己出道的纪念款，但回击黄少天还是要回击的：“你觉得我会特意把六七年前的典藏纪念带出国还塞给小周穿？图啥？安利我自己？”
周泽楷不笑了，他认真说：“我买的”，并且扬了扬他那极难入手的限量手机壳。
曾视王杰希为命运之宿敌的张佳乐见状惊诧：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小周是特意穿给王杰希看？
“周队是魔术师粉啊？你们轮回要不集体投降微草算了？反正你们不是一人战队吗？”唐昊还没适应队友的身份，不自觉地嘲讽孙翔。
“滚滚滚滚滚”，孙翔反对。
李轩在给吴羽策发路透。
肖时钦在给小戴报平安顺带解答她对之前直播内容提的问题，当然，战术大师也没漏掉对当前情况的见解。
苏沐橙扯了扯楚云秀的衣摆，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喻文州若无其事地在黄少天身后提醒：“少天快找座位，别迟到了。”
黄少天心不甘情不愿地一边找座位一边不忘回头朝王杰希杀他个回马枪问：“你们两个早上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俩不在，我被刷了多少【挽尊】弹幕？我的主播排面呢？”
“游泳啊。你不知道我俩每天晨练？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王杰希答。
其他人的起哄声一时此起彼伏，中心话题基本是【挽尊】。
少天，石头，脚。
人声中王杰希用手肘戳了一下周泽楷，“你真是我粉丝？”
周泽楷眯眼莞尔，“从第三季就是啦。”
二人仿佛一瞬间熟络了起来，小周的社恐在面对王杰希时也似乎不见了。
（5）训练室
世邀赛的节奏很快，短短二十几天，就要从二十多支劲旅中打出一个冠军。时间已经过去近半，为了庆贺中国队打入八强，联盟建议队员稍稍放松一下，进行一场集体直播，张弛有度嘛。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荣耀世邀赛特别直播。现在是苏黎世早晨八点三十分”，一路势如破竹杀进八强，能这么泰然自若一本正经主持节目的，也只有张新杰了。
“这里是我们的临时基地，和其他国家的队伍共用，这间是我们的训练室，至于休息室啊更衣室咖啡吧餐厅什么的，都在训练室外边。
“我们每早从宾馆过来，开始一天的训练。训练室布置极简，环境清洁，非常有利于适应。”
张新杰用镜头带观众扫视了训练室。通过镜头，观众收入眼底的是两边靠墙超过二十台电脑，中间大会议桌，以及墙上巨大的投屏。
【临时的训练基地也这么气派呢！】
【新杰场场都上真太辛苦了，心疼～】
【比赛这么紧还只带一个治疗，辛苦了】
【叶神：不要牧师】
【想不到哇，苏黎世我以为是小而精的城市，没想到提供的临时训练基地这么大】
【呜呜呜我想到了苏黎世FIFA总部】
“现在这个时间，大家刚刚坐下来，战术们开个会商量一下今天的日程，其他人这个时候就自由热身。”张新杰的镜头聚焦到了会议桌上的叶修、喻文州、肖时钦三大战术大师十分认真探讨的姿势。
【肖队，你们雷霆的训练室有临时训练室电脑多吗？】
【黑子爬】
【叶神！！！认真的叶神才是我老公！！】
【让开，叶神是我的！】
【叶神加油，夺冠了赶紧回家看看我和小点。】
“老叶，你有好多老婆粉哦～等下个月回B市，你就要儿女成群了，恭喜恭喜！”凑上来看张新杰直播弹幕的黄少天不忘添砖加瓦。
“新杰，劳驾告诉他们，‘哥有老婆，她很爱我’”，叶修说着嘎嘣咬断了替代烟的Pocky，又瞥了一眼苏沐橙的方向，说，“沐橙你说是吧。”
镜头对上苏沐橙，只见苏沐橙头都没回心不在焉地附议：“是啊是啊，不但有，而且叶修的老婆是个女神，叫荣耀，耳熟吧。”
【叶神咬的不是Pocky，是我！】
【装装装装，生肖属麻袋，真能装】
【集美们上啊，还有机会】
【沐沐我的女神～～】
【云秀我唯一滴女王～～～】
“我该去开会了，接下去的直播就交给少天”，张新杰入座，加入三大心脏，黄少天接管了直播。
【啊……顶尖战术大师齐聚一堂，是我的梦之队了】
【噢噢噢噢叶神原来可以这么帅！看采访的时候完全觉不出啊】
【新杰片刻都不愿为我逗留，心碎了】
【hello，喻队，看我～】
【肖巨巨能带领家资微薄的雷霆连年打进季后赛太不容易了5555555】
“大家好，又见面了，我就是剑圣·夜雨声烦的操作者·黄少天！上次的起床突击大家看得过瘾吗？今天是训练室的探秘，这可是绝密资料！排面呢？弹幕刷起来！！注意这是绿色直播间啊，不要刷礼物。”
黄少天走到唐昊孙翔旁边，只见两人的视角里只有对方，显然唐昊和孙翔在对练。孙翔把却邪舞得虎虎生风一路勇猛迅捷高歌猛进，普攻和龙牙连突这样的低级技能无缝衔接，唐昊抬爪连连接招，满耳只闻金属撞击声。孙翔一招百龙流星打，唐昊眼疾手快抬起血祭魂绝打出一招拦路虎，荡开却邪，嗤溜抛出一只汽油瓶。
【唐昊施展绝学“拼命抱住脸”哈哈哈哈哈哈】
【唐昊肯定很难过为什么自己的职业不会滑铲，否则滑过去攻击孙翔的下盘哈哈哈哈】
【滑过去往下盘扎麻针吗？哈哈哈哈哈】
黄少天扫过方锐一片硝烟见不到人的视野，就知道张佳乐又在炫技能。
“大家看啊，这边张佳乐主输出，李轩辅助，对阵苏沐橙楚云秀和方锐。
“方锐你视野里什么都看不见了哈哈哈”，黄少天变解说为吐槽。
【方锐大大，看前几天的比赛，我还以为你改邪归正弃暗投明了……我还是太年轻了……】
【你已经不是猥琐的盗贼了，拿出点一代宗师的气度好吗？】
【张佳乐在做什么？Box-1突围练习？不会吧不会吧世界赛上有人会用Box-1战术对付一个弹药专家吗？】
黄少天回应弹幕：“你们的问题很好，但我们现在只是热身的时间，主要是暖暖手，作为日常训练程序和手操的一点补充。再说了这也不算是Box-1吧，怎么也算三对二啊，不是吧，有人忽视第一阵鬼轩哥吗？
“至于方锐的问题，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你们不会以为他换个职业就能换个人吧？啊不是吧不是吧？”
方锐闻言反击：“黄少走开！你妨碍我们热身了。你不要过来啊！”
黄少天觉着这种三对二的热身通过选手视角来直播太难展现了，就把直播接到了一台多视角观战/导播专用机上，这个行为我们也称作被队友嫌弃赶走以后的挽尊。
从旁观的角度，张佳乐刚刚躲过方锐的捉云手，就撞上了楚云秀布下的冰线，苏沐橙靠在稳定炮架上一堆量子炮加农炮激光炮朝张佳乐招呼，但是她的视野里弥漫着张佳乐打出来的硝烟。张佳乐就如同弹药的主宰者，在李轩部署的连环刀阵里东游西突，咔嗒咔嗒换着弹夹，战场上全是他绚烂的炮火。
【沐沐最近在比赛里气势难挡，给对手很强的压迫感，当上队长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云哥，你是，我唯一滴，女神！】
【大中午的，一个人的繁华血景泪目了】
【盛世美景】
【前面淘汰赛看得不过瘾，八强以后越来越精彩吧】
【怎么都看不够啊啊啊】
黄少天切到王杰希的视角一看，王杰希的视角是上下反转的，黄少天又用自己引以为豪的手速切到了周泽楷那边，周泽楷的视野里却并没有王杰希。
黄少天索性回头看了一眼比邻而坐的王杰希和周泽楷，“卧槽，老王和小周在做什么？这是可以播的吗？”
王杰希不走心的画外音传来：“可以可以可以，播吧播吧。”
周泽楷背朝镜头点点头。枪王的操作者本人，坐姿有点苟啊，意外反差萌。
黄少天把直播切到了旁观视角，对观众解说道：“大家看好了啊老王骑扫帚飞天了，在空中倒了个向，一下子就钻到一枪穿云的背后，熟悉吧魔术师成名之战就是这样钻人盲点的。
“靠，小周通过押枪让一枪穿云飞起来了，飞起来和舞扫帚的王不留行肉搏，浮空枪体术吗？卧槽这种飞起来打但没啥用的中二战术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
“请问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啊，你俩所有的招式都被对方档格了诶。请问你们不是应该双王对狙吗？为什么伤害为零你们可以解释一下吗？”
王杰希：“我们在热身，有意见吗？”
周泽楷：“嗯！！”
【谁说打法没啥用了，是双方都在放海好吗？】
【王不留行宛如大书法家，擎着灭绝星尘，笔走龙蛇，花样百出，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枪穿云见招拆招，招招不掉血，真是势均力敌，不相伯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是黄少的嘴替】
【王不留行，书法家，人体描边大师，名不虚传】
【哈哈哈哈哈观赏性很强，伤害性为零】
【这题我会，眉来眼去剑，情意绵绵刀】
【咳，不就是太空拼刺刀嘛，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
“少天，差不多开始今天的安排了”，喻文州走到黄少天的座位旁，伸手搭住黄少天的肩膀，进入了镜头的视野。
“队长……”黄少天似乎对直播恋恋不舍，刚刚还嚣张得不行的黄少天，现在鼻音和转头看向喻文州的眼中都有点可怜的意味。
【啊啊啊啊啊喻队！】
【喻队：我的老婆，不许你们看】
【啊啊啊啊啊我也好想在喻队边上。黄少，喻队香吗？】
喻文州对镜头微笑致意，道：“大家好，希望今天的直播大家看得尽兴，接下去我们会封闭训练，备赛比赛，全力以赴，直到最后。
“欢迎大家到联盟比赛的直播和录播平台看我们，届时我们各个战队在国内的队友也会作为嘉宾轮流出席解说，请多多支持他们。赛后见啦。”
黄少天快人快语补充：“我们队长是说，决赛见啦！哦不是，庆功宴见啦！”
【喻队一笑，天都明亮了。】
【噢噢噢噢期待庆功宴！国家队个个都是人才，穿礼服又好看】
【庆功宴以后该回家看看我和孩子了吧？】
（6）苏黎世一天
决赛时来了不少老朋友，义斩则是整支首发队伍都赶赴苏黎世加油助阵来了。
中国队夺冠是众望所归。
国家队成员和随行工作人员打算自由活动两天就收拾收拾回国参加庆功宴了。
苏黎世夏天经常会出现连绵阴雨天，但这天意外晴好。
王杰希带周泽楷在苏黎世湖畔找了条树下的长椅坐下。稍远处湖水澄蓝，近处碧绿，再近就是缥绿的水和灰色的沙砾浅滩，浅滩上许多啄食嬉戏的野鸭，也许是外国鸳鸯？但王杰希和周泽楷不是生物学家也非养殖从业者所以看不懂。
湖畔人来人往，有散步的、慢跑的、骑行的、草坪野餐的，也有和他们一样坐着赏湖的，更有甚者躺在浅滩上看蓝天白云的——可能以为自己正置身地中海吧。这样的颜色和风景，在苏黎世大约只有夏天能看见。
不远处停泊着大批游艇。
也许从事竞技职业的男孩对游艇跑车之类的有异乎寻常的向往吧，周泽楷说：“退役我买一艘游艇。”
王杰希指指身后草坪上躺着的游人，回应周泽楷：“职业生涯当一辈子队长，退役我只想躺平。”
周泽楷面露失望，“可是游艇……”
“游艇的维护费用太高了”，王杰希感慨：“光停泊和保险就是一大笔费用，还要养护，又不能满世界开。不如租游艇，连驾驶员和服务员都有了，一路保驾护航，还真没多少钱，玩到哪，租到哪。”
周泽楷脸上立刻多云转晴，在阳光下笑得格外开朗，“一起。”
“嗯。”王杰希也笑了，笑意融入北国夏日的暖阳里。
回程天气转阴，走在班霍夫大街，地面特别干净，轨道公交车与地面的摩擦声不时传入耳，转进充满欧洲特色的小巷，两侧都是小店，来往的人比起大街上要少许多，两人碰巧拐进一家巧克力店，那真是巧克力天堂啊，除了礼盒，大量新鲜的散装巧克力和桌子大的巧克力片供零买，更不消说堆叠的巧克力马卡龙山。王杰希给微草队员买纪念品的当口，周泽楷叫了两杯低糖热巧克力，走出店门，王杰希一手接过周泽楷递来的热巧克力，另一手顺手就牵过了周泽楷。
两人转回大街，走到圣彼得大教堂，人多了起来；往南走没几分钟就是圣母大教堂，看来旅客爱在教堂广场喂鸽子是一条全世界通行的定律了。跨过清澈见底的利马特河上的大教堂桥，就是苏黎世大教堂了，这时，两岸教堂的钟声一齐响起，声音仿佛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游人包围其中，十指交握的两人相视而笑。
走回河的西岸已是华灯初上，转回班霍夫街上人气颇旺的牛排馆，很幸运没有订座也找到了席位。
两人回到酒店，正好遇上楼冠宁一辆车送嘴里叼着烟的叶领队和喻文州黄少天回来，在大堂门口打了个照面。
黄少天心直口快道：“我就知道这两个人有情况！老实交代，你们干什么去了？”
王杰希驻足，一手插进口袋，浑不吝答道：“湖边上坐坐，市里走一圈，吃了个晚饭。”
黄少天不信，反驳道：“肯定是湖边约会，牵手逛街，烛光晚餐。”
叶修：“你够了啊，比沐橙看剧的时候还能掰，哥都替你尴尬。赶紧跟你们队长回屋去。”
喻文州谢过楼冠宁，提着黄少天上楼了。
夜晚，健身回来，王杰希一边走出浴室一边用浴巾擦着头发，只见已经洗好的周泽楷坐在床上，一手托腮，面色凝重。
“怎么了？”王杰希问。
“隔壁吵”，周泽楷指指一墙之隔喻文州和黄少天的房间。
王杰希随性地坐到周泽楷身边去听，失笑，整个世邀赛季，到今天隔壁才发出难以名状的声响，真不容易。
王杰希下意识地说：“我们只管做点自己的事就听不见了。”
周泽楷说对，说着自然而然圈住了王杰希的脖子。枪王大大不爱贫嘴，可他执行力高超啊。
翌日，楼冠宁请大家吃饭，说回国以后聚光灯下国家队肯定个个都是大忙人，不如趁回国前大家先聚一波，吃个火锅什么的，要是不好吃，以后就打算在苏黎世大力发展中餐了。大家一数人头，发现少了王杰希和周泽楷。黄少天背贴着自家队长的胳膊，说：“别管他们了，晨练呢。”
【完】
